【CDHP万花筒】回魂
回魂
原作《哈利·波特》,cp塞哈,时间在战后,ooc致歉
与原作有出入的设定:塞哈火焰杯恋爱,没有塞秋/哈秋,战后回校重上七年级直到毕业设定
码字bgm:Heartbreak Station(Cinderella)
我不知道他们把你——你的画像——该死的,把你挂在了这里。哈利·波特说。
在看到那幅画像的时候,哈利的第一个想法是应该写信建议现任校长米勒娃·麦格女士在霍格沃茨开设魔法伦理学课程。
这很合理,他们已经有了麻瓜研究课,相对应的理应开设一门课程方便麻瓜出身的小巫师们理解魔法世界,小到如何习惯不去怀疑奇妙口味的多味豆是否存在卫生问题,大到怎么以合适的方式看待死亡和其他更严肃的问题——指不定关于分裂灵魂危害的知识普及还能避免里德尔第二出现,是不是?
总的来说,这一段最终也没有付诸实践的想法,与其说是救世主心怀魔法界的责任心发作,不如说是面对眼前“人”的保护机制。
哈利·波特从没想过自己还有一天会再见到塞德里克·迪戈里。
不过他见到的也不是整个的,活生生的或者是变成了幽灵的塞德里克,尽管这个事实并没能让他好受些:校方划出一面墙壁专用来悬挂死于战争的巫师画像,在重新开始的七年级入学的那个晚上,哈利在走进礼堂以前先看见了塞德里克的半身像,挂在墙面上不太高的位置,一眼就能辨认出来。
有理由怀疑他们是按照年级来排列的,因为在更高的地方哈利见到了他的父母亲,莱姆斯·卢平和小天狼星,不过没有邓布利多,或许是因为校长室里已经有一幅了。
但再见塞德里克的事实像是一道咒语那样击中了他,让哈利·波特忽然说不出话来。还是塞德里克的画像先打的招呼,“晚上好”,塞德里克画像版微笑着说。
*,抱歉,我是说,我不知道他们把你——你的画像——该死的,把你挂在了这里。哈利·波特不由自主地骂了句脏话。他不知道自己是为哪部分道歉,脏话还是别的什么事情。
别的塞德里克会告诉他没有必要为此道歉的事情,他们都知道此刻不该提起。
于是哈利开启了另一个话题。
今晚天气不错,他说。
我听见礼堂里的雷声了,或许闪电是你的幸运标志?塞德里克眨眨眼睛,一边对另一位对他打招呼的高年级学生点头回应。我猜应该说,欢迎回来?
谢谢。哈利局促地回答。我想我该进礼堂去了,错过新生入学仪式总不太好——回见,我是说,很高兴见到你,晚安。
晚安,塞德里克回答。哈利是最后几个到的老生之一,礼堂大门几乎就是踩着他的脚步关闭的,在画像们的交谈声里,礼堂的门外渐渐聚集起坐船渡过黑湖而来的一年级,因为天气的缘故即便没有淋湿,也笼着满身的潮湿气。
塞德里克是从垂坠的巫师袍下摆、毛躁的头发和眼镜片上未干的水渍上看见潮湿气的。做画像与做巫师差不了太多,你能四处走动(在画框之间),能说话,能记得从生前开始的每一段回忆,某种意义上值得庆幸。
而嗅觉恰好是其中缺失的一项。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且不是无可奈何的事项中最难熬的那一种。
随着开学兴奋起来的皮皮鬼是另一种。有几个晚上整面墙的画像们都能听见詹姆·波特和西里斯·布莱克与皮皮鬼互放狠话、莱姆斯·卢平从旁劝阻的吵闹声,尽管他们谁也奈何不了谁:画出来的魔杖没法在画框之外施法,幽灵也飞不进油画里。后来有一位红头发的韦斯莱居中调停,不知怎么的变成了合伙研究捉弄人的把戏,麦格校长不得不找这几位在校时就格外活泼的格兰芬多们“谈心”,以阻止他们在满城堡的画框间游荡,伺机向路过的学生们推销新点子。
“掠夺者”们就从不对哈利“传授”此种经验,这与另一件事有关系——作为死者的画像,难免有人对着这与生前一般无二的面容哀悼。
哀悼的形式各不相同,有人愿意托猫头鹰邮递小雏菊摆在墙角下,有人愿意掉眼泪、愿意又哭又笑地回忆旧事,有人愿意披着隐形衣在城堡里游荡,路过那一面墙的时候停下来问晚上好。
说这话的哈利·波特眉眼含笑、神色平和,正是一副问好寒暄的样子,只除了一对眼睛。
你需要借助那些负载着传奇故事的珍宝来理解这样一对眼睛,理解给保存在玻璃展示柜后面的绿宝石冠冕如何曾被战火熏黑、如何曾被鲜血沐浴。于是塞德里克·迪戈里理解了为什么画像们不愿意待在这面墙上,而总爱到处闲逛。
当然,长日无聊,找点乐子很重要,但其中毕竟也有无法承受那样的目光的原因,尤其是你在墙面上,感觉到视线上蒙上一点灰尘,又给费尔奇擦去,你望着下面成长着的、老去着的生命,又被他们凝望。
你曾经是他们中的一份子,甚至曾是他们中谁的朋友、亲人、爱人或隐秘的情人。
或许等到一切都结束,至少也要等到三强争霸赛结束,谁知道那隐藏在暗处、把哈利的名字投进火焰杯里的歹徒会对他的心上人做什么呢?
就算隐瞒这段关系,彼时的塞德里克指出,参赛者也没法置身事外呀。
他预料得非常准确——但还没那么准确。在决心要与哈利一起面对危险的时候塞德里克没有想到过自己会真正地被这危险杀死,躺在一片石碑生灰长苔的麻瓜墓地里,嘱托哈利把自己的遗体带回去。
画像也是他没预料到的部分。好消息是至少他们还没有开始着手给哈利安排作家协助撰写回忆录,因此也还没有排长队的活人、幽灵和画中人来问塞德里克和救世主谈恋爱感想如何。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总会有机会的。哈利回答。说不定他们还能把我也挂到墙上去,你说写遗嘱要求别把我画成老头会奏效么?
说这话的时候他正踮着脚试图给画框们挨个施放清理一新,以便照顾到费尔奇没来得及清理干净的画框边角。
做画像感觉怎么样?有一次一位昔日的同窗问塞德里克。
这位来自巫师家庭的青年不太忌讳与画像聊这样的话题。
事实上有一次,在他活着的时候塞德里克和哈利聊起过关于魔法界和麻瓜世界的事,哈利就曾指出过这一点。
有时候我会觉得巫师们对很多事情的态度更暧昧。哈利说。就像没有人好奇用变形术从杯子变出来的老鼠最后会去哪里。它们有灵魂、有自我意识和感觉吗?它们会死掉吗?
他没再问下去。但塞德里克充分理解了哈利的意思。那天稍后的时间里他们共享了一些吻,一个长长的拥抱,和小半瓶盈满柑橘香气的甜酒。从这样的对话里塞德里克短暂地窥见过一些哈利·波特眼中的魔法界,和生下来就开始了解这一切、将魔法当做世界本该有的样子的塞德里克不同,哈利眼里的魔法像是某种天真而残忍的童话。
塞德里克提过一次。如果你不希望的话,我们也可以去麻瓜的世界工作、生活,我是说,你是自由的,可以选择你愿意过的任何一种生活。
这提案被哈利不无诧异地拒绝了。我愿意做个巫师,愿意当个保护大家的傲罗——我的好学长,你担心过头啦。
好吧,好吧。塞德里克举手投降。总是有无穷的勇气面对未来,是吧?
或许也不是无穷的。哈利不知想起了什么,不太愉快地耸耸肩。至少不愿意面对和洛哈特合影的杂志封面图,在火焰杯把我的名字吐出来以后我收到过不少伪装成情书的这玩意,来信者祝福我和洛哈特做一对圣芒戈过气好兄弟。
我不知道你还逐封拆阅仰慕者来信。
塞德里克有意要把重点从让人烦躁的来信上引开去,哈利如他所愿地抓住了“重点”。
拜托,只是为了不错过可能混在其中的小天狼星的来信,为了不被查到,他总是换猫头鹰。
对于那个问题,“做画像感觉怎么样”,塞德里克给那位同窗的版本是“还不错”。至少可以发现你在走进礼堂的路上偷偷往女孩的包里塞糖果,别的视角可做不到这个。他补充。
挨了同窗不轻不重的一记白眼。
但有时候,在哈利·波特夜游“恰好”路过的夜里,互道晚安后望向他消失在隐形衣后面的短暂时刻中塞德里克会有些不同的答案。
再没有比做画像更难过的事了。
从爱人的眼里能清楚地看出来这件事,他通过你凝望着的实际上是另一个你,遥远的过去里鲜活的、自由的、充满热爱的那个你。
所以格兰芬多传闻里胖夫人的感情史是真的?同窗追问下去。我是说,画像也喜欢聊感情吗?
塞德里克的目光从走廊尽头收回来。那里正走来一个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男青年,从他领带上一点色彩奇异的污渍和抓乱了的头发里,塞德里克能想象出魔药课教室常年弥漫着的微苦的香味。
谁知道呢?他回答。
Fin.
总之是个关于画像究竟多大程度上是“本人”的讨论的故事。
因为想着原作和AU场各报一个,所以原作场整了这个活。
再次祝塞德里克生日快乐!
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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